从小到大,妈妈只教会我了一件事。
它成为了我这一生中永远不会违反的法则,它也成为了我这一生里最为恐惧的梦魇。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笑,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笑哦,常儿。』
她对我如是说道,然后她走进了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从那一天起,我脸上只剩下了笑容。
……
处理一路上那些阿猫阿狗的过程没必要提,那么直接快进到我们抵达新灾厄的领地。
严格意义上来讲,我并没有看到这片土地有什么太多的变化,一般来讲每一个灾厄都应该有自己独属的领地。
而在这片领地,我只感受到了灾厄天生的威压。
这是灾厄的能力,亦是灾厄身上唯一的仁慈。
它提醒着每一个迷途羔羊这里不容靠近,亦在张扬着自己领地的广阔。
“我上一回来这个领地还没这么大……”
郑常脸上那该死的微笑还是没有褪下,语气中传出了一丝凝重。
成为勇者,总会几个自己独门的手艺。
而这男人的手艺里面就有那么一招定位法……虽然说我也会就是了。
嘛,这种事情简单来说就是纯靠记忆力,没有其他的捷径可走。
在交换了意见以后,郑常在前面为我引路,而我负责帮他殿后。
寂静的腐败之地里,那如墨般浓重的绿色无法给予人子任何生机与希望。
它们只会蛊惑那些扑火的飞蛾,然后将他们化作它们生存的养料。
漫步在这样的林间里,听着远处传来的那一声声悦耳的鸟鸣,我就知道这里没这么简单。
“看起来这位的眷属发现了我们呢。”郑常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准备好了吗?戎人。”
我从腰间抽出枪以表示自己准备万全,顺带回敬了对方一句“黄皮猴子”。
不到半刻钟,我们边和那一位的眷属相遇了——
那群腐败者保持着人类的身姿,但手臂上却长有墨绿的、由无数如菌丝般的腐败衍生物编织而成的羽翼,双足也变成了羽兽的利爪。
在它们脸上,佩戴着一副面具,上面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了一只鸟,但另一半并非是翅膀,而是散发出光芒的、半颗太阳。
相遇五秒,开始战斗。
我自己自然会照着对方的面门开上一枪,这种没有进化出外骨骼铠甲的生物一般一枪头就死了。
不过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确实这一枪打碎到敌方脸上的面具后直接爆炸,伴随着一阵烟雾它脸上的面具化为了齑粉随风而去,那张满是腐败、满是狂热的残缺笑脸暴露出来。
在那么一瞬间,我忽然觉得郑常比它们正常多了。
不过,没有一击毙命的子弹对于一个射手而言是致命的。
那个面具被击碎的腐败者用人的器官发出了羽兽的尖啸声,紧接着,炙热的火焰包裹住它身上的每一处皮肤。
它的同胞们也纷纷做出了一样的举动,另我不由得在心里来了句经典的问候语。
而一旁的郑常小哥特意提醒了我一句:“不要骂人,骂人烂舌头。”
艹,还是骂出来了。
不过这并非是要紧事,要紧的在于他们身上的火焰。
我再次尝试了使用断钢射击,然后我未能击穿敌人的装甲。
魔力弹在那群鸟人的火焰上蒸发,看着那个面具**碎的那个混蛋脸上的笑容,我在心底问候了他和那个灾厄可能还活在世上的上下18辈女性亲戚。
不过这时候,二人同行的优势体现了出来。
在我身边,一到残影掠过,一阵劲风扬起。
“魑!”
一道黑芒闪过,一只鸟人的首级落下。
其他的鸟人怪叫着,试图发起反击……
“魅!”
又是一颗脑袋落下,郑持刀的手臂上覆盖着由腐败构成的、如爪般的臂甲。
鸟人们身边,一颗颗火球凝结……
“魍!”
第三颗脑袋,紧接着一连串火球射向郑常……
可惜……
“魉!”
眨眼间,所有的火球炸裂,又是一颗脑袋落下。
这时,郑常的另一条手臂也覆盖了那腐败臂甲。
鸟人怪叫着,想要逃出这里,它们身边的火焰更加旺盛了起来,试图凭此阻拦那人形的饿鬼。
“魈!魆!”
这一回郑常连喝两字,两颗脑袋一同落下。
他直直坠到地上,紧接着,下起了由腐败生物化成的脓水构成的雨。
而他的脚上,却穿上了一双腐败构成的靴子。
东方古老传说里,所谓无常,即是司掌生命的神使。
每一字喝出,郑常定会带走一条生命。
同时他身上的腐败也会加深。
据他说,他每一个七日能念12个字,当他在七天内念完了最后一个字,那么就意味着他将会成为它们的一员。
不过,这也是让我惊讶的一件事。
“事态有这么严重吗?这么早你就交了底牌?”
而他只是带着那笑容冷冷地撂下一句:“你的子弹射不穿他们的火焰,单凭我手里的却邪就能杀?”
看着他手中如同刚从炉子里拿出来的唐刀,我也喃喃自语着:“也是啊……”
什么样的高温能令一把附魔的名器在挥斩六次以后令它达到了快要融化的状态……
郑常从腰间拿出酒葫芦,用拇指娴熟地翘起了盖子,随后将葫芦里的酒灌入口中。自己喝了些许,含在口中些许,随后拿开葫芦,将含在口中的酒液全部喷在唐刀上。伴随着液体蒸发的“滋滋”声和酒蒸汽形成的些许白雾,那把刀上的红色才慢慢褪去。
他用手轻轻抚过刀面,那上面的符文损坏了打半,徒余他那“卻邪”二字。
随即他开口说:“符文损坏了不少,看来这一回的敌人要比以往的棘手不少。”
“能灼烧掉符文的火焰嘛……”我沉思着。
我并没有几回直接面对灾厄的机会,它们和我们永远都是两个世界,我原本以为灾厄和那群腐败生物都是一样的,只要做好战术规划,只要做出足够的牺牲,那么我们人类一定能斩下它们的首级,铺在通往新世纪的台阶上。
可当真正面对那群怪物……哪怕仅仅是他们的眷属,我才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种无力……
“我们是撤退还是继续前进?”郑常忽然开口道,“撤退他们不能说什么,可能还会有其他牧区的勇者支援我们,前进的话……”
说到这,他冲着我挥舞着刀面,看着上面灼烧的痕迹,我决定……
“前进吧,东方佬。”我笑着对他说,“总不能回去让那群不好种嘲笑我们吧?”
郑常看着我眼中的神采,或许是发现了什么,点了点头。
这一回,由我领头前行。
越是深入灾厄的领地,越是靠近那位灾厄,越是能感到那股压力越来越大。
由我这个能够将一个瞬间放慢到无数倍的人在前面探路,生存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同时,就算在我身后的郑常没有和我一样的能力,单凭他自己天生的那对于危机的强烈感知也能及时提醒我并处理后方的突发事件。
一个是感知点满的战力天花板,另一个是有着无数时间思考对策的战术大师,这样的组合放到高感染区附近的牧区也照样是香饽饽。
可惜的是,就算有足够的谨慎又能怎样?灾难该来,还是会来。
而且这个灾难……永远都是一份惊喜。
我们越是往深处走去,那股压力就越发沉重,这种感觉并非是那种在身体感到越来越重或者是精神越发紧张,而是直击灵魂的压力。
你的本能在畏惧着,你的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甚至是没有感觉的毛发都在畏惧着那最深处的存在。
它们在害怕你继续深入,然后化作这片土地的养料,化作这片土地的一部分。
那种恐惧,就算是你丧失了那名为恐惧的情感,你依旧会感受到。
我回头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那个混蛋,他还在笑,他的笑容就像是一张面具一样死死地印在他的脸上……
天呐,他是怎么在这种压力中还能保持微笑的。
关于他们说他疯子这事,这是我绝对不会否认的一点。
希望……在我们面对那个灾厄时……这份镇定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助力吧……
或许……是成为我的助力吧……
当我扭过头的那一瞬,压力正式击溃了我的意识,它开始侵蚀着我的意识和肉体,它将我死死的压在地上。
我似乎丧失了我的一切感觉,但却又没有丧失它们,我仍然能听到些什么。
那是一群人的窃窃私语,我听不清它们话语的内容,但我却知道了它们的意图——让我快跑。
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我能听清他们话语的内容。
“快走啊……快走啊……”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会死的……你会死的……”
“不,死亡不可怕……”
“可怕的是你接下来要面对的东西!”
“不可以啊……让这该死的一起快点结束吧……”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随即,万籁俱寂,下一刻,它们的声音愈加疯狂:
“愚人啊!愚人!”
“明明你要是早点死掉就可以结束这该死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去死啊!”
“好累啊……求求你了,让我们快点结束这一切吧!”
后续的话语越发无意义了起来,我已经理解不了他们的意思,只能抱紧脑袋……虽然我感受不到……
它们是什么啊?为什么会想让我死?
结束?它们在渴望着结束?
难不成……我死了?这一切就会结束?
随即,我感知慢慢恢复了过来,在我眼前的是一片浓重的白雾。
而与此同时,一切压力都不复存在……
我抱着那仍在痛苦地思考着那些话语含义的大脑,缓缓站起身。
而我的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气声让我还能确认我还没有完全丧失人类的身份。
但……为啥我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艹,特么的郑常哪去了?
“郑常!郑常!”
我高声呼唤着郑常的名字,但在这白雾中并没有任何回应。
他去哪了?
“艹,闸种,人跑丢了还得我去找。”
我嘴里骂着,在这片白雾之中无厘头地寻觅着。
希望我还能见到一个活着的他……再不济也得把他身上的灯火回收了。
不要……再像那一回一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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